中国将于9月3日在北京举行盛大阅兵式庆祝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众多新型战斗机、轰炸机和无人机亮相。看阅兵不光看热闹,网易航空航天频道推出《看门道》系列点评策划,更带您看清其中的门道。从空中飞机编队和地面无人机方阵,看清中国空中军力的强项和不足。
网易航空独家解读(邓肯) 运10,在中国航空工业历史上,是一座形象极为鲜明突出的图腾,作为中国大飞机的代表,在渴求大飞机的人们心中,是一个永恒的热点。每次说到中国大量进口波音和空中客车的客机,说到空军缺少加油机和预警机的机体,都会一声叹息:“哎,要是运10还在多好。”
但是,运10对于中国大型飞机的发展到底是起什么样的作用,这样的问题,已经在互联网上激战了十多年,却永远分不出一个对错来。那逆向思维一下,如果没有运10项目,而是把远程轰炸机的发展坚持下来,取代轰6,那中国空军很可能提前30年拥有己的大型飞机平台。
运10项目太“烧钱”
运10项目截止停止研制之前,总投资5.377亿元,其中中央下拨研制费3.34亿元,基本建设费1.747亿元,上海市拨款0.29亿元。这个数目放到现在来说,对于一个大型科研项目并不算很多的资金,但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来看,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作为对照,同样的国家重点工程,整个歼-8战斗机研制到定型投产,总投资2.631亿元,其中用于飞机本身研制的是机体1.4623亿元,电子设备2370万元,其余的费用为发动机和导弹研制成本,也就是说歼8战斗机的研制开支只有运10扣除基本建设费用后开支的46.8%,而且运10如果要真正定型投产,其开支还会继续膨胀,达到歼8项目的四到五倍是很正常的。
与运10更有对比性的是运8军用运输机,其从研制开始到最后定型的投资是1.4亿元人民币,只用了运10已经花掉资金的38.5%就实现了定型投产,包括了三架试飞用原型机,一架静力试验机,上百次空投试验,数千次起落的总成本。
根据上面的比较得出,只进行了107次起落试飞、最远只进行了3600千米航程试验、只有一架试飞用原型机的运10,在研制流程实际上才刚刚起步的情况下,一架花掉了比歼8和运8加起来还多的资金。对于70到80年代的中国航空工业和中国空军来说,运10只能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了。
中型客机更具市场前景
如果没有运10,按照运8的投资成本计算,运10投资可以支撑起两到三个类似洛克希德 L-188 Electra(在其基础上发展处了著名的P3反潜机)、三叉戟客机这样的中型客机平台项目发展。再考虑到市场容量问题,尤其是考虑到80年代国内缺少干线机场,主要以三叉戟、伊尔18这样的中型客机为主的局面,发展中型客机无疑是更具有市场前景的。同时中型客机的开发和生产门槛更低,英国在70年代向罗马尼亚转让了全套的BAE111客机的技术和生产线。国内本身又具备斯贝涡轮风扇发动机的生产能力,可以很方便的生产100到150座级的中型客机。同时中型旅客飞机可以很方便的改造为各种军用平台,在90年代中国就将苏联产图154客机改造成了合成孔径雷达侦察机、信号侦察机、照相侦察机等多种军用飞机,对于解决中国空军缺乏大中型平台问题是非常有力的补充。
资料图:洛克希德 L-188 Electra
发展运10不如发展远程轰炸机
实际上在运10的发展过程中,就多次出现了其他项目为运10让路,以省出资源发展运10。比如说同为大飞机的远程轰炸机项目,就是由主持军委工作的叶剑英元帅批示:“缓办远轰,集中力量先搞708(运-10的项目代号)”,而相对于一张白纸起底的运10,远程轰炸机项目依托轰6生产的基础,其大部分部件都是现成的货架产品,其余部件中相当部分也可以在现有成品基础上直接改进而成,研制成功的可能性更高、投资更小。如果没有运10,而是把远程轰炸机的发展坚持下来,取代轰6,那中国空军很可能提前30年拥有自己的大型飞机平台。大型轰炸机实际上也可以担负相当多的工作,比如现在中国空军主要的加油机就是采用的轰6平台,如果换用大型轰炸机平台,加油能力可以极大的提升,除了大型预警机比较困难以外,轰炸机可以满足加油机、远程侦察机、电子战飞机等诸多需求,有力的丰富和加强中国空军的综合作战能力,成为中国空军向攻守兼备的空中力量转型的助推器。
尤为重要的是,虽然远程轰炸机的备选方案是采用和运10一样的美国JT3D发动机及其仿制型号涡扇-8发动机,但是由于军用飞机不需要在民用市场竞争,因此较低的推比也可忍受,可以直接装六台国内可以供应的斯贝512发动机先期服役。同时其平台具有良好的服役潜力,现代轰炸机主要依靠巡航导弹打击,大弹舱、远航程是最重要指标,因此大型亚音速轰炸机可以一直使用到2030年甚至2040年(美国空军的B-52计划服役至2038年后),与一出生就落后,性能弱于在80年代都属于淘汰机型的波音707的运10相比,其产品的生命周期更长,也更具有市场潜力。
运10与波音707/C135相差甚远
实际上运10号称的多用途能力,为空军提供大平台之类的潜力,并不现实,其最大起飞重量只有110吨,空重58吨,作为加油机最大总载油量只有50吨,比起改造成加油机后最大载油量40吨的轰6来说毫无优势可言,尤其是轰6如果换用涡扇发动机具有载油量超过50吨的潜力。作为预警机平台,运10也完全不合格,其航程达到8300公里的前提是商载石油5吨,载重15吨只有6400公里,与空警2000采用的IL-76平台和E3采用的波音707-320B平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其载荷航程甚至还不如换装了斯贝512发动机的轰6I试验机。
对运10潜力的美好憧憬,实际上都是建立在运10的外形看起来很像波音707/C135的基础上的,但残酷的现实是,波音707-320B空重66吨,最大起飞重量151吨,C135空重45吨,最大起飞重量135吨,其载荷能力都是远远超过运10的。
结语
实际上中国航空工业和中国空军,是在一款缺乏潜力也没有足够的可用能力的平台上,浪费了15年时间和5亿多投资,而大量有前途有未来的项目,却因为运10而死在了萌芽状态。往事已不可追,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从历史的过去中反思,也是向未来前进必要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