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凌晨1点55分，从广州飞往美国纽约的南航CZ399航班上，有位老年旅客无法排尿，急需医疗救助。
听到机上广播后，暨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介入血管外科医生张红与海南省人民医院血管外科医生肖占祥对老人进行检查，认为老人膀胱存有1000毫升尿液，不尽快排出会面临破裂的危险。
两名医生自制穿刺吸尿装置，为老人进行穿刺排尿。但是老人膀胱内的尿液无法因压力差自动引流，这时张红想到用嘴吸出尿液，在37分钟时间内不间断为患者吸出尿液，吐到杯中。
最终顺利帮助老人排出700-800毫升尿液，老人病情得到缓解，转危为安。
事发万米高空，航班上的医疗设备也没有医院完善，两位医生毅然决定救助老人。他们面对“膀胱憋尿”这个泌尿外科的病情有没有顾虑？救人前后心理变化又是怎么样的？“当事人”连线航班上为老人用嘴吸尿的当事医生张红，听听他的回答。
张红医生在飞机上为患者用嘴吸出尿液
你这次去美国是私人行程还是工作行程？方便透露是去做什么？
张红：这次旅行是参加美国血管外科年会。
飞机是凌晨1点55分起飞，事发时行程已过半，你当时状态怎么样？
张红：当时我在飞机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但是在机上广播的时候刚好是在我清醒的时候。
我们注意到老人“膀胱憋尿”属于泌尿外科范畴，你和机上的另一位医生都是血管外科医生。面对跨科室的病情有没有顾虑？
张红：你说的对，这个是属于泌尿外科的范畴。我们两位医生对于泌尿外科不是特别专业，但是在我们读本科的时候，学习过膀胱穿刺、气管切开等急救措施。这对每个外科医生或者是其他科的医生来说，都是基本功。
飞机相对医院缺乏完善的医疗设备，你对老人的症状判断有信心吗？
张红：对于老人的状态，我们并不是特别自信。我们努力跟病人、家属解释，我们是做一些尝试和努力。我们想“走一步看一步”，但是相关操作肯定是有科学根据的，是有医疗常规来做指引的。
医生为救助病人使用的工具
机上设备有限，在没有做检查的情况下，就为老人用嘴吸尿有想过后果吗？
张红：作为临床医生，是可以通过病史的询问、身体的检查，完成大部分的诊断工作。平时我们用医疗设备为病人做检查，其实就是为了避免少部分的误诊、漏诊。
你在救人前后心理变化是怎么样的？救人前想什么，救人后又如何想？
张红：总体没有什么太兴奋或是怎么样，只是觉得完成了一项医疗救治工作，很有成就感，这种感觉与平时工作中的成就感都是一样的。只要完成病人的救治，无论救治过程是大还是小，是难还是易，都会有成就感，只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你所在的科室常见接诊的都是什么病人？日常都是怎样安排的？
张红：我所在的科室叫介入血管外科，日常的工作主要是做介入手术和开放手术。每个星期有一次出门诊，都是一些常规的工作。医生这个职业其实也是很枯燥的。
家人朋友同事看到报道后，有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联系？都说了些什么？
张红：我的同事朋友都说这件事情做的好，这也证明了我们的选择是对的。至于家人，他们很震惊。从家人的角度考虑，非常担心有没有传染性的疾病与感染，我也非常理解。
在这点上，我们相信诸如艾滋病等传染病对一个老年人来说，携带的概率不大。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为老人“吸尿”是出于无奈的办法。
有网友说如果都是像你一样的医生，国内就不会有医患纠纷了，目前医患关系相对比较紧张，你怎么看？
张红：感谢网友。但这样说是不全面的，绝大多数的医务工作者都比我更好的在为病患服务。只不过很多的时候，他们没有把自己很优秀的一面展示出来。而我并不是有优秀的一面，是这个机会创造给了我。我们医生都是以救死扶伤，尊重生命为己任。
我觉得目前医患关系比之前好了很多，医生与患者之间要加强沟通，增强互相理解，这是非常重要的。
广州飞往纽约的飞机上两位医生自制装置用嘴吸尿救人一事经过报道后，在网友感叹“医者仁心”之余，也有不少网友发文质疑，飞机上没有配备导尿管，是在逼医生喝尿，对医生进行道德绑架。对此，参与救人导尿的海南省人民医院血管外科主任肖占祥表示，航空公司不可能在飞机上开个诊所，把医疗器材都备全，飞机上的机务人员已经做得很好很到位了，不存在道德绑架的问题。
“快！帮我拿个杯子来。”医生张红说完，对着一根导管吸了起来，导管另一头连着的是一位躺在飞机客舱地板上的老人，他吸出的正是老人膀胱中的尿液。医生为救乘客用嘴吸出尿液！这个发生在万米高空的感人故事，在今天刷了屏。
本文来源：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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