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学霸“掌门”种桃李

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除了最有名的一句“求知若渴，虚心若愚”，另外有一句同样令人印象深刻：“唯有未来回顾时，你才会明白点点滴滴是如何串在一起的；所以你得相信，你现在所体会的东西，将来多少会一一串连。”从K12在线一对一教育领军者——掌门1对1的“掌门”张翼身上，我看到的就是如此。学霸出身、名校风气、工科背景、金融思维，点点滴滴的总和，成就了眼前这个行为成熟而锐气仍存的85后总裁。

如今介绍张翼，大都从他上海交通大学的学霸背景说起。但其实张翼从小到大的履历都十分漂亮：初中考入汕头市重点“飞厦中学”，高中就读于广东省重点“汕头金山中学”，高考时是市理科状元，考进交大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4年后，以综合成绩第一名的优异表现保送交大高级金融学院。

张翼开始创业，就是在他刚上大学的那一年。2009年，在那个高考生可以恣意狂欢的3个月暑假里，张翼一边带了3个高中生，辅导他们自己所擅长的数学和物理，一边参与名校状元在各中学的经验分享公益讲座。当了十几年学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授业解惑的小老师，张翼发现了一种新的乐趣：让别人听明白，不仅是一种挑战，而且很有意义。大一开学后，来到新环境、进入新阶段的张翼并没有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寒假时，他找到飞厦、金中的校友余腾创办了“掌门教育”，联合了20多个广东当地学霸做兼职老师，租场地办起了辅导班。虽然还是大学生，但刚刚走过高中阶段，又有优异高考成绩做背书的状元班子很令人信服。学霸老师倾囊相授，不仅针对课内科目教学，还做自主招生培训。

本科4年，也是掌门教育成长的4年。到2013年，掌门教育已经先后在汕头、深圳、合肥、温州落地生根。张翼说，走出广东，是必须要迈出的一步。“要做就要做出影响力，但首先，我们需要通过异地扩张来验证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这试验性的一步，让张翼敏感地意识到线下教育扩张模式太重，在品控上力不从心。“做线下最要紧的是校长，从教研、师资管理到营销、服务，如果校长不够‘牛’是做不下来的。但强到一定程度，他要么被挖走，要么出走另起炉灶。”

张翼发现，核心人员的频繁更换在业内已经成为通病，各大线下教育机构为此屡出奇招，有的开出高薪留住校长，有的实行校长轮岗制，但仍然无法避免“人才出走”，直接后果就是教学质量不稳定、教学内容难以沉淀。面对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张翼随即决定及时止损，调转方向。“现在再看，线下模式是分散的，扩张非常困难，但线上就很集中。”

读研期间，张翼在多家风险投资机构实习，吸取他人经验的同时，也对多种教育模式进行了深入的观察。最终在同业纷纷涌向O2O时，确定了“一对一”的商业思路。站在2018年的视角回望，这个决策相当明智。据芥末堆发布的《2018教育行业蓝皮书》显示，2018年上半年，在线一对一辅导领域获投资金仅次于作业平台，金额达到4.05亿元；在获投超过5200万元的企业中，在线一对一占到一半。

尽管张翼进行了合理的实验分析，但创业的前途毕竟不能靠实验精确地测算出4年后的光景。彼时，刚刚得到青松基金天使轮融资的“掌门教育”正借助互联网重生为“掌门1对1”，也正是这时，还在高金学院读研的张翼收到了麦肯锡的录用通知。决定从高金学院退学、放弃就职麦肯锡，从家人到老师，几乎没有人站在支持的一方。

但张翼想得很通彻，他看到互联网公司的大浪淘沙，深知创业必须争分夺秒。“一个行业越复杂，淘汰就会越快，头部和第二名的差距也会越大。”向来位于金字塔顶尖的张翼，自然不甘于做第二，到了互联网教育行业依旧如此。

2014年至2017年期间，张翼创办的掌门1对1连获6轮融资，先后获得顺为资本、达晨创投、华兴新经济基金、Star VC、华平投资和元生资本等雄厚资本数十亿融资，如今注册学员数量已超1000万，遍布全国600多个省市县，成为K12在线1对1领域当之无愧的领头羊。今年，张翼上榜《胡润30×30创业领袖》，不仅是对他近年来在教育领域一系列成果的肯定，更是对掌门1对1深耕个性化教学，致力于推进不同地区教育均衡发展的认可。

素质教育改写传统赛道

教育行业赛道众多，K12无疑是历史最久、市场规模最大、需求也最为刚性的一个。课外学科尚有足够大的空间让教育者跳出条条框框，提出更新的理念，K12教育的课内属性则为这一赛道限定了路线，必须与教育政策契合。自新高考改革实施推进以来，朝着综合素质教育转变的趋势已经明确。在语数外三大基础教育学科中，英语学科受重视程度高，市场开发早，已经是一片红海；部编版语文教材在全国范围内相继落地，语文学科在高考中的区分度提高；奥数相关竞赛被叫停，数学培训开始向思维训练方面侧重。

政策引导、家长观念的变化等一系列内外因素，促使K12行业从应试升学转向素质教育。掌门1对1也在今年宣布成立在线素质教育研究院，为学生提供包括音乐教育在内的一系列素质类提升课程。

事实上，从最初做家教、线下办班开始，这一步就已显出端倪。“这不止涉及到把知识点补起来，关键在于很多基础的‘水电煤’学生自己没有搭建好。”张翼认为，最理想的效果需要长期铺设扎实基础才能达成，仅靠短期突击，提升是有限的。从线下教育到线上教育，他的观念也在改变， “就像‘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授人以渔并不是终点，最根本的是要让学生改变学习态度，培养终身学习的能力，最终实现整个人的改变，单靠学科辅导是做不到的。”

张翼强调教育的“温度”，一方面是素质教育，另一方面则是要将线上教育的结果导向与服务提升结合起来。在11月14日举行的GET2018教育科技大会上，他将两者分别比作追求治疗效果的“医院”和享受服务过程的“按摩院”。张翼解释，“按摩院”并不一定能像“医院”那样解决疾病，但人们仍然愿意付费，因为消费者追求的不是效果，而是服务本身。“一对一机构的终点就是千人千面。”

对教育“温度”的探索与张翼的个人经历不无关联。尽管专业是理工科，但他自称骨子里还是一个文艺派。创业艰辛，但仍然不时写写随笔，哪怕每天凌晨一两点上床，也会在睡前抽出时间看上半小时书。不光自己看，他还鼓励员工看书，在公司里办读书会。今年10月，掌门1对1联合《钱江晚报》发起了全国中学生议论文大赛。在张翼看来，撰文读书得来的人文情怀，是身为教育从业者不可或缺的品质。因此，在招聘教师时，除了要求学业出色、有所专攻外，他格外看中求职者的情商和对教学方法的理解。

“技术爬坡，产品下沉”

自2017年国务院下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利用智能技术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环境，推动人工智能在教学的全流程应用以来，“AI+教育”便成为教育升级的重要突破点，各类拍照搜题、自适应学习、课堂管理等AI教育产品层出不穷。张翼在GET2018教育科技大会上谈到，以智能化为标签的教育3.0时代在信息化、个性化的基础上更进一层，包括全智能化测评、全智能化推送、语音分析，借此可以明确判断出学生对知识点的掌握情况。

张翼介绍，掌门1对1在人工智能方面投入达到亿级，其“在线教育3.0-AI平台”通过人脸识别、视频识别等技术，可以甄别每节课的效果、每个老师的教学水平，以及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让学生匹配到最适合的老师，通过AI生成量身定制的课件和题库。张翼坦言，对于重服务、人力成本高的教育行业来说，应用AI替换掉的是部分简单重复的劳动，本质上是帮助提高或者监控教学质量，减轻老师的负担。

“AI背后最大的差距不是技术，技术带来的差距只存在于蛮荒时代，根本还是落在数据的问题上。”张翼认为，用户数据的海量积累是AI应用的基石，现阶段AI与教育的结合普遍面临着雷声大雨点小的尴尬，症结就在于中小机构数据积累相对薄弱。目前，掌门1对1在K12在线1对1市场市占率超过70%，日常续费率超过87%，数据量足够庞大，但仍然至少需要1到2年调教磨合，才能使AI工作的效果比肩真人。“训练AI的过程永无止境，AI只会越来越好。”

张翼将过去几年掌门1对1的发展总结为8个字：“技术爬坡、产品下沉”。技术创新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从线下转战线上时，张翼深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多数家长还是更信任线下教育，选择1对1模式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张翼坦言，在线教育行业早期，1对1最能出效果，而且和线下教育体验差距最小，容易让人接受，但在线教育在品控和师资上的优势无可比拟。他坚信，通过利用信息技术服务不同地域的学生，才是公平而智能的教育。

从最初做在线教育到现在，张翼惊叹于全国范围内基础设施的日渐完善。今年，掌门1对1启动“掌门灯塔计划”，携手多家公益基金会和高校开展系列互联网教育公益活动，为偏远地区引入优质教育资源。在走访河南、甘肃等地的扶贫地区期间，张翼发现多数学校已经可以提供多媒体教学，基础设备需求逐渐得到满足，但捐助设备并不能改变优质教育资源的匮乏，现在真正需要的是“捐老师”。“教育如果只为一二线城市学生服务等于白做。”在布局全国时，张翼首先选择了二三线城市，未来也将致力于在四五线城市进行推进。

张翼自觉这份事业获益良多：“我们这代人比较自我随意，但做教育时会觉得要多一些坚持，更多地考虑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