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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生的酷,是在45岁的年纪,面对一连串关于个人情感选择的尖锐讨论,也能从容微笑、语气温和地应对,且言语中满是思辨,没有半点自轻自贱。
在微博上被疯狂转发的俞飞鸿与窦文涛、冯唐对谈节目,来源于2016年的一期《锵锵三人行》。
节目里,三人对谈新时代年轻人的婚恋观。当聊到“越来越多年轻人坚持单身”这个问题,两位男嘉宾追问至今没结婚的俞飞鸿:为何选择单身?有没有遇到很多现实障碍?精神、心理会不会出现问题?
有网友痛批这些“直男癌式发问”,让俞飞鸿成了一个“老男人的照妖镜”,观点高下立现。
其实为了节目的完整性,主持人引导对于各种观点的探索与思考无可厚非,窦文涛和冯唐也都在节目中表达了对俞飞鸿个人选择的支持。
但俞飞鸿回答着实能引起人们思考:新时代的女性,可以拥有怎样的婚恋观?
无关是否衬得出哪一方观点的高下,只看个人选择背后的意义。
1
给现代女性的隐形枷锁
是用“有人陪”证明自己的正常
在谈到长时间单身生活对人的影响时,冯唐把困惑抛给俞飞鸿:
“你一个人待着会不会觉得烦?会不会觉得需要和人聊天?……比如感没感觉到过,开一瓶酒一个人喝不完;点俩菜多啊,一个菜又嫌少?”
俞飞鸿笑笑,“我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现实生活中,就有太多女生被类似的困扰捆绑着,也就是这样的鸡毛蒜皮,让很多人不能从容地与自己和解。
这群女性,不仅被迫畏惧衰老,还要在独自面对生活的细碎考验同时,承受着比男性更大的舆论压力。
30岁还不结婚但稍有成就的男性,会被称为“钻石王老五”;到了30岁的女人,不管成功与否,只要身边没个人,就会被担心要变成大龄剩女。
甚至,即便在30岁前拼出了同龄男性都会欣羡的事业成果,只要一个女人没有稳定的感情生活,都让人隐隐觉得,她一定是哪方面“不正常”。
在网上总能看到这样揪心的提问:
“是不是女孩子年龄大了真的不好嫁?”
“独身女人老了是不是特别惨?”
“女人年薪20万真的不如年龄20岁吗?”
有则新闻提到青岛某公园的相亲会,一个来寻觅儿媳妇的大爷吐槽:“大龄女,要求还这么高。”
这个社会对于未婚大龄女性似乎总是少了些理解,更别谈本就带着歧视意味的“包容”。
如俞飞鸿在节目中说:“亚洲男性过度注意年轻这回事儿。网络上,一眼望去,全都在说‘老女人’。他们带来的欣赏标准,老是停留在幼龄层面。”
正因如此,谈到婚恋话题,人们更多地会注意一个女性的年龄,而不是关注她本身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存在价值。
常见的迷茫与纠结,往往是以“结婚”与“不结婚”为选择前提,好像在特定的时间段选了前者,就能让人拥有幸福的能力。
但幸福与否和单身的关联,被搞反了顺序:有能力幸福的人,无论单身或已婚,都有更多幸福的可能性。
俞飞鸿说:你无法否认一个时代的变迁,但我接受它的存在。这是社会发展的一个过程,并不是我能改变跟左右的,但你不一定非要参与其中。
正如卡夫卡在《午夜的沉默》里所写:“你还年轻,人要生活,就一定要有信仰,要相信一切事物和一切时刻的合理的内在联系,相信生活作为整体将永远延续下去。”
接受同样的教育,在同样的社会中承担责任,女性不需要通过得到另一个人的陪伴来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每个人追求幸福的路径,都值得尊重 。
2
精神独立比有人陪更重要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在一篇关于“爱情在男性心中的重要程度,与在女性心中重要程度差别”文章的讨论区,有一位男性读者留言:
“坦白来讲,由于女性天生需要生育的缘故,所以不管是从生理上来说还是心理上来说爱情、家庭对于她们都会显得更加重要。反观男性,可能爱情、家庭等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大多数的男人在内心是不会把它们放在第一位的,他们更加倾向于追求事业上的成功以及对于世界的把控。”
这样的言论,现在看来,显然是一个“直男癌”式的回答。
许知远采访俞飞鸿,好奇她为什么独自去美国、为什么如此喜欢自我折磨,“会觉得特别孤独吗?在洛杉矶的时候,特别孤独的时候怎么办呢?会特别渴望爱情吗?”
俞飞鸿坚定地回答:“最孤独的时候并不是最渴望爱情”。
事后许知远自述:她(俞飞鸿)身上充满了某种平衡的秩序感,每方面充满的秩序她都不轻易被打破。这么一个讲究秩序的人在这样一个无序的时代,内心是什么感受,让我很好奇。
许知远口中“无序的时代”并不是一蹴而就。
经历了漫长传统文化的熏陶,人们形成一种固定的社会思维模式,“女人最好的归宿,是拥有一份好的爱情,做一个贤妻良母”。
“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由文化和社会建构,即使男女两性确实存在一些性格差异,这种差异也都是由社会建构起来的,而不是由男女两性的生理差异造成的。”
社会学家李银河的这种观点,用来解释这种“无序中的有序”带来的冲击,再合适不过。
如果说女性因为天生具有生育功能,就理应承受更多社会的枷锁,显然有失公平。
许知远问俞飞鸿:男人是否会帮助你扩展自由的边界?
她否认。
“很多是精神上的汲取,电影、阅读、思考、经历,去体验人生。我不喜欢把责任和情感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一个独立的女性,要做到真正的自由,会先拥有独立的精神世界。
开放自己去经历、去感受,懂得一段好的爱情会是人生财富的同时,也能清醒地知道,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婚姻也不是人生追求的终点。
3
婚姻不是对女性的施舍
也不是必需品
窦文涛被问及自己为什么也至今未婚,说曾有过一次对女朋友承诺婚姻的经历。他说当时自己都在打寒颤,因为只是觉得女孩子对自己太好,不承诺会对不起人家。
两位男嘉宾在谈及婚姻时的潜台词,被俞飞鸿反问:“我听你们俩聊天,有个特别不理解的地方,为什么从你们男人的角度,都觉得结婚对女人是一种施舍呢?”
男性选择婚姻是为了主动给个承诺,女性选择婚姻就常常成了“报答”。
如果女生有一颗恨嫁的心,个人选择无可厚非。但是不被婚姻绑架,才能让一个人拥有人生的更多可能性。
日剧《我不是结不了婚,只是不想》里,女主角橘宫美说“我不是为了不结婚而不结婚,而是还没有找到那个我想结婚的人。”
44岁的徐静蕾拥有稳定的感情,这么多年仍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其实我并不是不婚主义者,我只是觉得谁愿意干嘛就干嘛。
你想要结婚,你觉得结婚幸福,我就恭喜你。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不结婚也很幸福,你却不祝福我,还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不结婚。”
结不结婚,要不要这一种契约关系,可以是这样一件无关幸福的事。
“婚姻中两个人的孤独,比一个人的孤独更悲伤。”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选择单身并不值得被大肆宣扬,或被认为是“代表独身主义”,这只是选择自己人生的一种方式,也许少有人大胆说出来,或是表达之后会受到争议,但选择本身,并不代表标新立异。
你的人生,就是你自己的人生。高举旗帜和排除异己,于内心对自由的坚持而言,都不值一提。
终究,那些选择都是选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