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诗思飞上玉搔头——石云先生诗书品评)
当代学界,会写字的不会写诗,会写诗的不会写字,有文者无墨,有墨者无文,文人风雅,至于扫地,着实令人扫兴,着实令人遗憾。
近见石云先生诗稿,顿有空谷足音之叹。石云者,任建国先生也。初见石先生诗稿,惊为民国以前墨迹,谛视之则今人诗稿也。其书法笔墨厚重、用笔沉实,其气息拙中寓巧、巧中有拙,与飘浮油滑之今人书法大相径庭,有前清学人之风概。其书法来源当有章草,亦有近代诸家。其饱满的墨色颇有刘石庵的意味,雍容华贵又不失文人之清雅,非一般写字匠可以为之者也。石先生又使用的是花笺,古色古香的衬托更增添了其书法的古趣。书法艺术不同于其他艺术之处便是其守旧色彩,以旧为高境界,以旧为大追求,以旧为美的极致。但形式的古需要内容的充实,否则便是伪古,便经不住品味。而书法的古趣,形式方面的因素很少,内容方面的因素则很重,其来源主要是人文情怀,或者叫文人情怀。林散之先生说:“书法跟人走,人俗字也俗。”又说:“不读书,越工越俗。不读书,再写总是个 书匠 。”林散之先生以自己的诗人身份自许,而书法则较少提及,正是对书法古趣精髓的理解所致。石云先生的古趣正得自于他的诗人情怀、文人修养。
作为诗人,石云先生同样具有古人的情怀,这是写近体诗的很重要的条件。随着阅历的增加,作者的视野渐趋开阔,题材也走出最初的质朴情怀。近来,石云先生所作论画诗便是这种变化的产物。近来,石云先生的一组论画诗着实表现出作者渊博的国学素养,以诗人的眼光和画家的情怀评骘前贤,用语简洁,气格风雅,显然,在境界上已经超过了他的旧作。
论画诗、论书诗已经成为一个传统,这类诗具有文学和艺术评论双重价值,因而其价值应该超过纯粹的诗歌作品。只具备古典文学修养或中国画修养的人难以写出论画诗,而论画诗如果是僵硬单调的纯理论,则其文学价值便不值一提。石云先生的可贵之处便是将两者尽量做到最佳结合。他的论画诗更多是对画境的真实描写,是画家画境的真实再现,做到了古人所谓的“诗中有画”,而他所论及的大家,黄公望、吴镇、倪云林、龚贤、文征明、唐寅……这些游迹山林的文人雅士,都是文人画大家,他们的画作本身便是诗画合璧的典范,是载入史册的巨制。石云先生与古为徒,以古为师,达到了与古人精神相往来的境界。他的每一首诗既是他的自我道白,又是与古代大家们的诗意沟通,上下几百年,纵横数万里,诗成为他与古人相互往还的最佳载体!
如前所及,当代学人的传统文化及艺术素养令人担忧。尤其是今人将学术与艺术相互割裂,技道相违,严重制约了学术与艺术所达到的高度。石云先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在研习传统诗歌的同时,雅好韩墨,临池不辍,在书法艺术和近体诗创作上都达到了超越时人的高度,至为难得。虽然石云先生的诗歌尚不能比肩古人,但其清雅的胸襟,好古的情结,已经使他摆脱俗世,进入了文人雅士的行列。其诗有境界、有情怀,其书有笔墨、有文气,可谓诗书合璧,相映成辉,令人艳羡!
杨吉平
(原标题:诗思飞上玉搔头——石云先生诗书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