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穿越唐朝去踏青)
足未出户,想象一下踏青,立即让人内心荡漾、情不自禁。踏青,多么雅致的运动:脚踩着松软的泥土,鼻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眼寻觅着每一株正在滋生的新绿……这是一件多么惬意的美事。
可是,在工业化、城市化加速推进的当今时代,这样好的“世外桃源”上哪儿找啊?即使追逐到深山野岭“原始森林”,不也如同长假一大群人游山玩水似的“这儿瞅瞅、那儿望望”吗!不要说这一大群人旅途中很难做到“沆瀣一气”,就是表面上保持“一团和气”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多少次踏青归来,我似乎都有一种从“强迫症”中解放出来的感觉。每当此时,我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唐代诗人章碣踏青时“日照香尘逐马蹄,风吹浪溅几回堤。无穷罗绮填花径,大半笙歌占麦畦。落絮却笼他树白,娇莺更学别禽啼。只缘频燕蓬洲客,引得游人去似迷。”的兴奋和享受。
为什么同样是踏青,现代人跟唐代人的区别就那么大呢?就连白居易、元稹、杜牧等众多不得志的唐代诗人也钟情踏青、尽情狂欢?我想,除了春光明媚的原生态环境、“心闲”和“乐趣”等原因外,恐怕就是主要受踏青文化的牵引。“文”乃美和善之载体。美好的春天、优雅的环境,很容易吸引人、感染人、影响人、迁化人。而“化”的本意即教化、感化、迁化,《说文解字》云:“化,教行也。”踏青文化正是通过这种“文”的正能量对人的迁染与潜化,直至改善和优化社会风气乃至风俗。
《开元天宝遗事》载:“长安春时,盛于游赏,园林树木无闲地。”由此可见,春日长安,乍暖还寒,万物还在懵懂里慢慢苏醒,欢乐的人群已经倾城出动,偌大的长安已经没有一块闲地了。史书上说,三月,大唐上至皇室名媛、下及贩夫走卒,人们或乘辇舆、或信步,共赴首都娱乐中心,开启一年一度的狂欢。其盛况虽然不能复制如初,但遗传下来的“祓禊祈福”“杏园盛宴”“会男女”等踏青项目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尤其是“曲水流觞”的雅戏,千百年来备受文人雅士推崇。
据说,“曲水流觞”是唐都长安饱学之士踏青欢宴时的“保留节目”。人们将酒杯置于流水中,这酒杯流到谁的面前,谁就要被罚饮酒作诗,再由众人对诗进行评比,一较高下,所以又称“曲江流饮”。这种监酒行令比我们今天酒席“唾味翻飞”的猜拳劝酒要“慢”得多、文雅得多、好玩得多……
今天,我们踏青途中也会遇上一些“复古”的踏青文化,但总让人觉得是“东施效颦”。
踏青旅游之类的消费文化,如果不是因为注入个人情感,一抹新绿、一脚软土、一口新鲜的空气以及世界万物似乎都与个人无关。这也恰好说明我们“糊差事”“应应景”式的踏青在注入情感的唐朝踏青队伍面前不堪一击。唐朝踏青文化的本体和本质在于“文”,它的作用和意义却在于“化”。教化可以美风俗。由此可见,不仅好书可以迁化人、好人能影响人、好景也能熏陶人。
赵柒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