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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一个新闻主播的“咸鱼翻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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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发布

  李锐接受早报专访谈《爸爸去哪儿》台前幕后


  8月19日,李锐携新书《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签售,很多读者带着孩子前来捧场。

  2013年开始,李锐突然变成了全中国最著名的村长。大街上老太太哆哆嗦嗦拉着他的手:“村长,你们那个‘五好家庭’节目,我们全家都爱看。”在鸡鸣岛录制《爸爸去哪儿》第一季时,90多岁的老兵给李锐敬军礼,说自己上一次这么高兴是在20年前解放军上岛慰问:“谢谢村长!”前段时间在花莲录节目,连台湾的小朋友见到他也自来熟地叫他“村长”。

  按照汪涵在李锐新书《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序言里的说法,主持人有一套“出镜、出名、出书”的标准程序,41岁的李锐终于走到了第三步。

  8月19日,李锐携新书《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签售,很多读者带着孩子前来捧场。在自己第一本书里,李锐不仅透露了《爸爸去哪儿》、《我是歌手》的幕后故事,还谈起自己的北漂经历乃至婚姻家庭,本书所得将全部捐给芒果微基金,用于资助贫困地区的留守儿童和城市品学兼优的孩子。

  《爸爸》第一季像初恋

  “有一些爱即使分开也没有太难过,但相聚时却会泪流满面。”录完《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内蒙古场,“村长”李锐发了一条微博。

  起因是《爸爸去哪儿》第一季成员石头与天天的回归。阔别大半年,两小子长高一截,见到李锐却仍然亲热地上来就抱。石头故意把李锐的头发弄乱,天天就再帮他拨正回来。嘉宾开饭时,两人举着吃的满场找李锐让他吃第一口:“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吃饭的时候,工作人员是饿着肚子的。”李锐在接受早报专访时回忆。

  张亮曾回忆,《爸爸去哪儿》第二季开播时,天天纳闷:“他们为什么没有来接我们?”而本期客串结束后,天天问李锐:“村长,我能不能再回来?”“当时他把我问愣了,我说,村长欢迎你回来。”李锐说。

  自认“爷们”的东北汉子李锐录完这期哭了很久,解释原因时,他特地拉了200人垫背:“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团队200人,当这两个孩子走到镜头里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嘴巴都往上翘着,眼里却含着泪,连后勤、摄像都掉眼泪了。”

  他把《爸爸去哪儿》第一季的合作称为“天作之合”,每个家庭各有特色,而村长有着“神”一般的地位:天天是“好的村长!保证完成任务!”的捧场王,石头则会绕过摄影机偷偷端来一碗饭:“村长你先吃点,我再去给你夹肉”,有生气时表示要把村长装进篮子的Angela,也有只用三个动作就能蹿上村长肩膀的Cindy,至于离不开爸比的Kimi,在台湾见到村长也是眉开眼笑:“村长我好想你哦!”

  李锐觉得,第一季像初恋,不一定最完美,但一定最难忘。

  当得知第二季将替换所有家庭后,李锐专门找到节目组,希望至少能做到3+3或3+2的组合,保留一部分第一季家庭,“我当时的心情,和很多特别不接受换孩子的观众是一样的”。当然,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节目组的安排:“村长就像幼儿园毕业班的老师,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一批孩子,又迎来新的孩子。”

  村长是一条“鲇鱼”

  但村长的受欢迎度,在第二季似乎大不如前。上周的记者会,Feynman、Joe和Grace都给村长投了不喜欢,只有杨阳洋和贝儿是坚定的“喜欢”阵营。第二季的生存环境、任务的难度都高于第一季,第三站爸爸们负责手工榨油,“像黄磊老师明白节目需要什么,他的意思是打一碗出来拍到了就可以,但节目组要求打出一桶。结果老爸们累得要死,回去就躺下,也没心思跟孩子互动了。”这种做法容易遭致家长和孩子的一致抵制。贝儿是第二季里第一个表示喜欢村长的孩子,拍摄第一天,她一看到村长就狂奔过来:“村长你好帅啊!我好喜欢你啊!”惹得陆毅在一旁飞醋不已。但看到爸爸被村长折磨,她也第一个跳出来说“打倒村长”:“她很清楚是村长下的任务,她就会不满,说村长是个懒猪,村长老让我们干活,他自己啥都不干。”

  “在这种环境下村长很危险,但我会转移斗争矛头,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是总导演安排的。所以后来爸爸们打年糕的时候,喊的口号就是‘打倒谢涤葵’。最好笑是帮忙的村民不知道‘谢涤葵’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个劳动号子,也跟着喊。”

  在李锐看来,两季之间更大的不同是,第一季的孩子“快热”,第二季“慢热”,“第一季石头和天天是哥哥,带着弟弟妹妹玩,整体感觉就特别能‘疯’。而第二季领头的是姐姐,团队就显得内敛和腼腆。”李锐说,与孩子建立感情的办法是当他们的自己人:“其实我这样的块头,要不是心甘情愿逗他们开心,怎么可能被一群小家伙一会推到河里,一会推到泥里?湿漉漉、脏兮兮的村长,才是他们的自己人。”

  最难征服的是多多,李锐回忆,最初多多的口头禅是“村长都怪你”,他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孩子,谢涤葵却笑了:“这就是大女孩对男人的态度。”当李锐穿着飞行服走下飞机,孩子们兴奋地跑向村长,多多在半途却停下脚步,“她想拥抱村长,但又害羞了。”李锐分析,直到录到第三站,多多才扑进他的怀里,“那时候我知道,这个团队里最大的孩子已经真正从心底接受了村长。”

  现在最令他挂心的,是第二季的录制又快结束了,好不容易与这批慢热的孩子建立起感情,却又要“再难过一次”。

  其实,在韩国MBC电视台的《爸爸我们去哪儿》中,并没有主持人的存在。湖南卫视引进时,认为原版节奏缓慢,不适合中国观众,需要增加新的特色。“在韩国版里,父子坐着聊天就能拍上10分钟,但全世界中国人是最忙的,所以中国版需要加入节奏。像运鱼一样,如果人为搅动刺激它们活动,鱼反而会死,正确的办法是加入一条鲇鱼。”而李锐之所以成为那条鲇鱼,一则当时他是湖南卫视的“户外一哥”,90%的户外节目都由他主持。另一方面,他还是个“女儿控”,空闲时就和4岁的女儿跳跳一起玩。

  《爸爸去哪儿》第一季播出之前,这档低投入的“小清新”节目并不被看好。邀请明星的过程磕磕绊绊,播出之前又面临某广告商撤资,李锐回忆,总导演谢涤葵平时基本不带孩子,而监制洪涛尚未结婚。除了能否成功,节目组还有一个疑虑:主持人是否需要。但在观看样片之后,领导们都主张保留“村长”,总台台长说:“村长表现不错,分寸感把握得很好,给节目添彩了。”韩国原版制作人金PD也公开表扬村长是不可或缺的角色。“从此‘村长’正式取代了叫了十几年的‘锐哥’,成了我的新代号。”李锐说。

  新闻主播的“咸鱼翻身”

  《爸爸去哪儿》开播即红,总导演谢涤葵跟李锐感慨:“兄弟,咱终于咸鱼翻身了。”

  在十多年前,新闻主播李锐的名字,上过母校广院的教材。1999年开始,李锐以主持湖南卫视《晚间新闻》闻名,他与节目制作人谢涤葵首创“说”新闻的方式,将这档原本只有两个广告的后半夜节目,做到了同类节目收视率第一、广告收入第一。时任总理的朱镕基还曾致电湖南省委夸奖湖南卫视、《晚间新闻》和主持的小伙子。因为贴近民生的风格,李锐被观众信任。2006年,长沙发生劫持人质事件,劫匪点名要见《晚间新闻》的锐哥。李锐什么防护都没有的去谈判,竟然以情动人说服了劫匪。

  这档新闻节目曾与快乐大本营并列湖南卫视的招牌节目,却因为与娱乐立台的宗旨相冲突,几经调整,最后在2008年4月停播。如今外界称他们“谢涤葵团队”或“爸爸团队”,但李锐这群人却还是自称“晚间团队”。

  为了不被拆散,“晚间团队”开始带着一颗做新闻的心学习做娱乐。李锐也不得不跟着台里的节奏走,尽管他自己非常清楚“老李”跟“老汪”、“老何”的优势不同。在整个湖南卫视都在拼青春、拼娱乐的几年,李锐也在几个节目中进行了“年轻态的努力”,但这几乎暴露了他所有的短板:“首先这一脸褶子就暴露了年龄”,其次他觉得自己天生动作不协调,听说要跳舞就想死。别的主持人轻轻松松跟观众打招呼:“耶!你们还好吗?”搁在他身上,“拧巴出内伤”。那时他有种“对人生无法交代的迷失感”。去汶川地震现场,灾民棚里一位大姐跟他唠嗑:“生活还好,就是看不到你的《晚间新闻》了,什么时候再播啊?”他无言以对。《晚间新闻》复播的传闻来来去去好几遭,每次他都有所期望,2010年他对采访的记者表示,新闻节目对他来说更“如鱼得水”。

  不过那几年的经验用到《爸爸去哪儿》,却是厚积薄发。李锐回忆,最后一名嘉宾签约时,离正式开拍只有几天,“这么短的磨合时间,对其他团队或许太仓促,对于我们却是绰绰有余:《晚间新闻》的生动平实,《变形记》的戏剧化冲突,《勇往直前》的竞技设置……纪实、综艺、户外,再加上细节的判断、分寸的拿捏,以及对普世情感和价值的呈现,共同形成了《爸爸去哪儿》的超强爆发力。”

  这个团队像是一口劲憋了多年,终于使出来了。《爸爸去哪儿》近百台摄像机,24小时不间断拍摄,工作人员轮流吃饭,睡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早上6点开拍,摄像们通常3点就待在机位旁,很多人背着机器跑出满脚血泡。后期机房从不关灯,剪辑、字幕带着牙刷来上班。拍摄期间谢涤葵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他搭着李锐的肩膀感慨心力交瘁,说完继续扛活。

  至于李锐,最惊险的一次,是第一季在雪乡拍摄时,因为担心下雪后的路况,前一天晚上10点钟他开车检查一趟山上路线:“半米多的积雪把车困住,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只好在雪地里漂移,把车横着转过来再给油门,转速不能高也不能低,费了好大劲才从山里冲出来。”

  “曾经以为在我的职业生涯里,《晚间新闻》就是顶点了。谁也没想到过了40岁,沉积了一年多,还能收获《爸爸去哪儿》这样一个奇迹。尽管奇迹被创造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有多艰难。”李锐感慨。

  作者:许荻晔 发自北京

  (来源:早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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