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大历史的角度看,埃及民主化道路上的挣扎并非都不值得。至少,这个国家已经开始展现出更多正常社会应有的多样性;但若站在当下,这个神秘古国正发生的一切都让人十分失望。
不用怀疑,穆斯林兄弟会的穆尔西已经从自由与正义党的领导人变成了埃及的民选总统。但或许出乎他的意料,其未来将更加叵测。
首先必须明确一点,穆尔西的当选并非因其本人的受欢迎程度。就穆尔西而言,他只是个替代品,因为此前穆兄会参选人被突然取消竞选资格;而兄弟会在上次的议会选举后已失去了原有的支持率。对许多埃及人而言,选择穆尔西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恨透了穆巴拉克及其独裁统治罢了。
在这个背景下,领导一个正在多元化的国家对兄弟会来说是个重大挑战。虽然兄弟会曾在埃及秘密活动多年,组织系统也十分严密且基层动员力量强大,但革命后内斗频出,尤其偏自由的兄弟会成员和偏保守的成员总在某些议题上难达成一致,有时甚至互相拆台。更糟糕的,过去18个月中兄弟会丧失了与自由派等结盟的良机,终使其渐失民心。
其次,埃及宪法至今难产,议会又在上周被突然解散。穆尔西可能现在也很迷惑自己到底能做什么?不过这要取决于埃及军方。
尽管军方承诺会很快让位,但这显然又是穆巴拉克式的空头支票。其中原因很复杂,有经济利益(其占有埃及经济的四成),还有意识形态(埃及军方官员曾公开表示军方不会向一个非民族主义者总统致敬)。因此,现在摆在穆尔西眼前的,是如何与军方下这盘危险的棋。
穆尔西显然要比想象中谨慎,但军方已毫不讳言与兄弟会博弈。在埃及经济已经极为糟糕的情况下,这场较量的后果将不堪设想。若埃及人在未来只看到政治斗争而不见生活改善,对第一次革命失望透顶的他们仍有可能再揭竿而起。
过去半年的种种迹象表明,兄弟会对埃及社会有自己的愿景却无法实施;而军方能为所欲为却缺乏愿景。这种错位是埃及下一场大戏的重要组成。埃及民主化的道路注定仍充满跌宕